”
“云雾茶。”谢正钦自顾自往前走,威严提醒:“琅泉水!你别忘了。”
我从未记错,那次是你们故意设陷阱。乔瑾心里辩解一句,旋即醒悟,追问:“等等!您是让奴婢明日还沏茶吗?”
走远了的谢正钦头也不回道:“对。”
“公子吩咐得明明白白,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杨莲满腹疑团,狠狠翻了个白眼,急切追赶谢正钦。
乔瑾面不改色,提着脏器皿去小厨房,冷静想:贴身服侍,就一定好?自古福祸相依呢。
无家可归,弱质女流,卖身为奴,今生不知是何结局。
乔瑾脸色平静,踏进小厨房时,白日里使过的杯盘碗碟堆了满满一盆,两个厨娘见帮手来了,立刻甩水擦手,其中一个笑问:“小乔,你上哪儿去啦?一整个下午不见人影。”
“在园子里忙。”乔瑾含糊答。
“你来得正好,我内急。”另一个胖妇人捂着肚子,颠颠儿往外跑:“还剩几个碟子,你给洗了吧。”
“唉哟,我老毛病又犯了,头疼得要命,先去躺会儿。”
……
眨眼时间,只剩乔瑾。
她在谢府无依无靠,属于打杂丫鬟,分内之事无可推辞,草草果腹后,挽起袖子蹲坐小马扎,埋头干活。
待一切收拾妥当,夜色已深了。
腰酸背痛,乔瑾回屋打水洗漱后,倒头躺下,睡在床外侧,里侧属于郑秋月。
下房简陋,靠窗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昏黄黯淡。
“听说,你今儿下午伺候公子去了?”秋月对着铜镜,闷闷不乐地解下钗环,梳理长。
乔瑾疲惫极了,有气无力地问:“沏茶,算么?”
“当然算!”
秋月认为对方态度傲慢,突然就来了火气,她一摔梳子,忿忿质问:“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伺候公子沐浴就寝?”
无故被难,乔瑾自然生气,可又累得吵不动架,淡淡驳回:“公子的饮食起居由诚哥和莲姐姐负责,轮不到我这个粗使丫鬟。”
秋月语塞,重新拿起梳子打理秀,极不服,嗤道:“诚哥是公子的奶兄弟,情义非同一般。但杨莲算什么?她不过仗着自己多服侍了几年,就趾高气扬的,真真讨厌,哼!”
诸如此类的嫌恶贬斥,日夜可闻,乔瑾昏昏欲睡,左耳进右耳出。
“喂?”
“我在跟你说话,睡死啦?好歹吱一声!”秋月不满地拍桌。
乔瑾无可奈何,木着脸道:“吱。”
秋月一呆,险些喷笑,单手叉腰骂:“促狭小蹄子,仔细我撕烂你的嘴!”
乔瑾安稳躺着,哈欠连天地鼓励:“姐姐别灰心,你也可以多服侍公子几年,到时比谁都趾高气扬,如何?”
“你——”
“好哇,你竟敢拿我取笑!”秋月一扔梳子,飞奔到床边,伸手就一通乱挠腋下腰腹。
“啊哈哈,快、快住手!”乔瑾怕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奋力推搡反击,认错道:“我、我错了,姐姐饶命,以后不敢了。”
两个姑娘互挠,玩闹成一团,她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一笑泯嫌隙。
片刻后
秋月坐回梳妆台,复又怏怏不乐,幽怨问:“小乔,你说,公子平日都在做些什么呢?”
乔瑾摆正枕头,翻身朝外道:“我跟姐姐一样,初来乍到,上哪儿知道去?”
“那,你今天近身伺候了,总该知道一些吧?”秋月眼巴巴的。
乔瑾想了想,隐去禁忌,简略告知:“下午我到摘星亭的时候,公子正在与二姑娘闲聊,然后周公子来访,二姑娘便回避了。公子与那周公子高谈阔论,傍晚时散了。”
“你当时在干什么?”
乔瑾诧异提醒:“我沏茶啊,才刚不是告诉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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