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干净,但划破的衣衫难复原状。萧峋衣服上多了三四条口子,想来伤受了三四处。
谢龄抿了下唇,瞬也不瞬盯紧萧峋的眼睛:“你的伤,便是这样来的。”
他棕黑色的眼眸里光芒清沉。这一刻,萧峋竟不敢和谢龄对视。萧峋小心翼翼别开视线,用蚊蝇之声应了句:“小伤。”
谢龄:“哦。”
一字落罢,他向萧峋的伤口伸手。
“别别别!”萧峋惊得差点儿跳起来,忙不迭拢住谢龄,讨好又讨饶地往下按了按。谢龄干过在他嘴硬逞强时把他一下“按”回原形的事,可这是孤晴造成的伤,他不敢让谢龄如此折腾。
谢龄把手抽回:“那还不上药去?”
“是是是。”萧峋一阵点头。
他垂眼又抬眼,见谢龄神情虽有缓和,却不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嘟嘟囔囔说:“师父不帮我上药吗?以往都是师父给我上药的。”
谢龄一脸冷漠。
萧峋慢腾腾挪去谢龄身侧,慢腾腾坐下,向着榻背上一倒,做出一副虚弱模样:“师父,我受伤了。”
谢龄没给他眼神。
萧峋抬手虚捂伤口,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转瞬间脸色白里泛青。他说话气若游丝:“哎,我好痛。”
演得还挺入戏。谢龄瞥他一眼,默然一叹,转身、递出一只手,示意这家伙起来,他答应了。
谢龄坐在灯下,素白的衣衫被映得偏了色,周身镀上一层虚边,仿若一道美丽的剪影;递来的指尖凝着光,很轻很细微的一点,却足以让人目眩神迷。
像星星。萧峋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突然想起了雪域。
雪域地势极高,是这世上最接近天穹之处。那里的日子以晴朗居多,夜来繁星满天,追着时间的步伐倒转,光芒流成浩海。他仰望时曾想过,星辰千万,有没有哪颗属于他呢?
那时候他的答案是没有,也不想有。他是占星之人,星辰自有它的起落,他于遥远处旁观便是,若当真有一颗属于了他,倒变得恼人了。但现在,他有了想要的那一颗。他要拥它入怀,紧握在手中。
萧峋眼眸不眨看定它一阵,伸手去握住,由着它的主人拉他起身。
不过起身后,萧峋恢复了正形,拿出几个瓶子罐子,坐去对面那张罗汉榻。
谢龄从这人身上看出了乖巧,不过这份乖巧,却与以往有所不同,但具体在哪些地方不同,谢龄又说不出了。
眼下也无暇细想。谢龄将心思转回当前的事上,问他:“不要我上药了?”
“我说说而已,师父的伤更要紧,快快炼化彼岸火吧。我这点小伤,自己能处理。”萧峋一边调药膏一边说。谢龄伤势还没好,他怎会舍得让他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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