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朱砂栗色长发随意包在头顶,两绺碎发垂在耳侧。发梢末端汇聚了一颗晶莹的水珠,反射出灯
光微渺迷离的光,水珠滴落在阴影起伏的锁骨上,又顺着大片雪白的皮肤滑向被浴巾裹住的深
处。
顾偕喉结一动,别过视线:
“你不怕他死拖着不干吗?”
朱砂神情一震。
“……不会吧。”
——一旦赵凯源狠了心不开发他那块地,像过去三十年里那样任由海洋垃圾发展,那么不论她
如何处置这块地,都是一块被垃圾包围的孤岛,建港口,毫无意义。
“我教你的,你都还给我了,”顾偕皱眉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电吹风,冷冰冰说道,“有人
拿刀威胁你,你要乖乖认怂吗?”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镜子前,良久没有说话,房间只有排风除湿系统发出微弱的声响。
朱砂久久盯着镜子中的顾偕,眉头拧成一团。
“把刀夺过来,反杀他。”
顾偕拆下她头顶的发巾,手指拨顺了潮湿凌乱的发丝,语气虽然强硬,但动作却十分温柔:
“现在你是拿刀的人,凭什么认为对方不会夺你的刀呢?”
他慢悠悠地勾起朱砂的一缕头发,夹在两指间捋直,再举起电吹风,用常温小风对着发梢烘
干。
从某种意义上讲,顾偕也是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男人。
重度洁癖之下,操持家务的能力吊打家政公司的金牌阿姨。只要在餐馆里吃过一次的菜肴,回
家就能做出来,他曾经窝在朱砂高中附近的公寓厨房里十几个小时,只为了炖一盅佛跳墙。审
美情趣超越基佬,有时事后,他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侧脸看朱砂化妆,会招手让朱砂过去,
亲自帮她画眼线。在冰冷强势的外表下,心细和温柔都能从小动作看出来。
朱砂双眼直勾勾盯着镜面,任由顾偕在她背后捣鼓头发。灯光从头顶直下,顾偕的影子落在她
脸上,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瞳底阴森深邃。
半晌,只听她冷静道:“舆论。”
“哦?”
室内的热气被涡轮排风送走,电吹风的电流杂音微弱地响着。
“如果他按兵不动,那么让环保署出面,隔空喊话,反复呼吁他要负担起社会责任,然后找
个‘内部人员’在网上爆料,说赵凯源有打算清理垃圾,只是价格没谈拢。
“这时候我再利用一下人脉,让环保署的人为他捐款,清理垃圾的钱由慈善基金会出,看他作
为金融大佬丢不丢得起这个人,如果他丢得起,那就放小道消息,说他在和我较劲,为了个人
意气不顾地球安危。
“后续恶搞视频、校园运动、热搜榜什么的都安排上,直到出现抵制‘海豚生鲜’,让他不得
不出来向公众道歉。”
顾偕慢悠悠道:“还有呢?”
“还有?”
“前三后五,你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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