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
刹那间,尹铎舌根泛上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朱砂如何得到公司的?
包括陪审团在内,房间内所有人应该都心知肚明。
魏廷伟袭击顾太太的事情在纽港市传得满城风雨。从网友投票的结果来看,许多人站在魏廷伟这边,可怜他是一个天真无邪的成年大宝宝,听信了雌狐狸的花言巧语,害死亲外公,沉重的负罪感将如影随形跟着他一辈子;而谴责的一方也并非指责他违法使用暴力,而是说他不敢动真正的仇人朱砂,反而挑了一个好捏的软柿子欺负。
尹铎背对着陪审团站在证人席前,从他的位置能看清魏廷伟脸上的每一个细小表情,从眨眼的次数、眉梢下垂的角度到喉结滚动的频率都清清楚楚传递出了他的悲伤与自责。
外公离世三四个月,没有彻底走出悲痛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至于仍然以泪洗面。
所以他沉默是对的、犹豫是对的、不哭也是对的。不论是动作、表情甚至自责的时间,都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尹铎简直难以将眼前这位狡猾锐利的年轻人与几个月前茶余饭后的笑谈相联系。他问道:“你和朱砂私下里有过接触吗?”
“有。”
“什么时候?”
“很多次,”魏廷伟呼了口气,“开完董事会的当天晚上,我在餐厅里遇到了朱砂的手下。”
——他用了“遇”这个字,而不是含义更丰富的“偶遇”。
前者意在轻描淡写地陈述事实,后者是故意挖苦朱砂的心计,在场所有人都能嗅到初遇背后的阴谋气息。
他点到为止。
陪审团成员的目光不由更怜惜了几分。
“还记得你们当时聊了什么吗?”
“我知道他们不怀好意,”魏廷伟诚恳道,“所以没有多说话。”
“那后来呢?”
“朱砂送了我一套房子。”
陪审员似乎没有异动。
“朱砂送你这套房子,让你帮忙说服家族其他人同意她加入董事会吗?”
“不,那段时间我正好在买房,有一天中介突然打电话说有一套特别合适,”魏廷伟自嘲般笑了笑,“我当时太傻了,真的以为天上掉馅饼砸我头上了,等签了合同以后才知道原屋主是朱砂。”
不愧是凭一己之力就能说服七大姑八大姨的团宠,尹铎想。
魏廷伟笑起来时,两个梨涡小巧又可爱,让人觉得他不论犯了多大错,都只是孩子不懂事,闯了个祸而已。
尹铎问道:“你收下房子,然后帮她劝服了亲戚们?”
“不,我不想当叛徒,所以一直求她把房子收回去,但她一直杳无音信。直到有一天她同意收回房子了,前提是我必须和她吃一顿饭,”魏廷伟顿了顿,在安静的空气中叹息道,“我自己都没想到这顿饭吃完,我竟然会同意帮忙。”
留白的力量远胜一笔一划的描绘。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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